ㄚ伯 不再等待下一個明天

ㄚ伯，下午讓呼吸心跳直直的走一條線，一路通到天國，不論是心甘情願，還是遺願未了，他都走完了他的人生路。


前天，患有肺癌病史的ㄚ伯被救護車送進醫院急診室，一張紅色的病危通知藉著電話線拉齊了ㄚ伯所有的兄弟姐妹等親人等全擠在病房內，討論著ㄚ伯在國外工作的長子，我的大堂哥。

大家七嘴八舌的說，大堂哥兩個月前也因為阿伯病危向公司請假回來過，後來ㄚ伯靠著堅強的意志力，努力的呼吸，終於可以出院回家休養，大堂哥在”沒事”的情況下返回國外的工作地，繼續努力著他的事業，這回緊急通知他ㄚ伯病危的消息，他說”萬一”又沒事怎麼辦?

昨天，ㄚ伯的呼吸在機器及氧氣的協助下，仍算平順，血壓也還算控制得當，只是，今天那似有若無的意識已完全沒了，小堂哥拒絕醫院為ㄚ伯作氣管切開術，並且放棄急救，只希望他的父親不再痛苦不再受折磨。大家仍然齊聚病房討論著ㄚ伯的堅持，他似乎在等待著甚麼。

今天中午，望著身瘦如枯槁木，拖著呼吸袋的一絲氣息，緊閉雙眼竭力的呼吸著的ㄚ伯，沒人敢湊著耳朵告訴他，優秀的大兒子到底甚麼時後回來。

也許累了，也許”清醒”了……ㄚ伯，不再癡癡的等，不再等待下一個明天，下午他讓呼吸、心跳直直的走一直線，一路通到天國，通往他的極樂世界，他終於清楚他優秀的兒子不能回來為他送終。

接著伯仲妯娌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談論著，哪一房的孩子是多麼的有成就，在哪個公司、行號或國度裡發展著，然而到底是羨慕、還是唏噓？也許只有在昏迷間才會清醒。

~~~於20081006 台北